【第四十回】癡黠⼆道真實路,主客⼀味攜⼿扶

紅樓夢是我非常喜愛的⼀部⼩說,對我⽽⾔,它對我的啟發,或許可以當作⼀部經典,它教我⽤不同的觀點來擔待⽣命的⼀切。記得第⼀回我⽤了滿紙荒唐⾔起頭,我想在這最後⼀回也借⽤⼀下裡頭的⼀段插曲作為收尾,也許是刻意、是巧合,也有可能是註定吧。

在第六⼗⼀回有⼀段關於下⼈的故事,在紅樓夢的故事中,我想這是比較少⼈會去注意的橋段,故事⼤概是說賈府掉了⼀罐玫瑰露,懷疑是⼀個叫五兒的⼩女孩偷的,⽽這⼀個事件卻衍⽣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⽅式。王熙鳳直接說打個四⼗板,趕出賈府,⼀種極其嚴厲⽽且也起了殺雞儆猴的管理效果,即便後來發現不是五兒偷的。另⼀⽅⾯,寶⽟卻說東⻄是他送的,因為寶⽟認為,這個孩⼦被趕出去,她的⽣命就完了。事件最後是依寶⽟的想法處理,只是王熙鳳嘆道:這樣處理事務,以後賈家如何管理!

理性與感性該如何取得平衡呢?

曹雪芹令我讚賞的是,他並沒有特別偏袒哪⼀⽅,反之,我們可能會因為⾃⼰⽣命經驗,很容易選邊站。習慣理性的⼈,會覺得寶⽟胡鬧,總是感性的⼈,會害怕鳳丫頭的無情,但是不管什麼⼈,都可在這個事件裡頭找到共鳴。我想紅樓夢之所以耐⼈尋味,會不會是因為它呈現了⽣命最真實的⼀⾯,⽽且在⼈⽣不同的境界之時,重新回味,都有不同的感受。

或許這世間沒有什麼絕對的好與壞,我想創作也是如此,我們都是在⼀件件的作品當中,找到⽣命的共鳴。北宋柳永『鶴沖天』的⼀句:「才⼦詞⼈,⾃是⽩衣卿相」,作品不⼀定要⽂以載道,只要真實,都能雋永。

我相信,有層次的作品,是可以讓每個⼈都能夠有所體悟,販夫走卒能玩,⽂⼈藝⼠能品。對於我的系列作品,我習慣將感性與理性都藏於釉彩與線條之中,我們可以於作品中比對宋瓷釉⾊、細玩開片冰裂,也可在作品裡看映⼭斜陽、聽梧桐夜雨,甚⾄只是抓著⼀只瓷盌,豪飲⾼歌。不管在什麼情境,應該都會有屬於⾃⼰的感受。

最後,有層次的作品,伴隨著有深度的⼈⽣,感謝您陪我走過這四⼗回,我想這也許是另⼀個開始,⾄於未來,讓我們⼀起期待吧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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