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卅五回】以正以奇燒青釉,無事無⼼天下悠

⼀次偶然的機會讀到道德經:「以正治國,以奇⽤兵,以無事取天下。」覺得非常有趣,走在陶藝創作的路上似乎也是如此。其中「無事」⼆字⽤的很巧,與㚕磬長期訴說的「無⼼」有著異曲同⼯之妙,再者,開頭的正與奇更點出了「無⼼⽽為」的中道藝術。所以無為並不是空泛地唱⾼調,這樣的美學也許是紮紮實實的做好每件事,但裡頭不帶著⾃我的傲慢與執意。正如「四時⾏焉,百物⽣焉。」把⾃⼰丟入⼤⾃然與之合⼀,不就無事取天下了!

我想,以正治國為第⼀句很重要,代表著⼀個正確的⼤⽅向,我將它稱為「正念」, 以奇⽤兵代表著善巧與智慧,正、奇兩道相輔相成,既不會走偏,也不是硬碰硬的死腦筋。對應在青瓷的創作上,⾸先有了以正治國的概念,就肯定會利⽤鐵元素來還原成青⾊,也利⽤⾜夠的窯火來醞釀出溫潤的質感。燒製青瓷的正念為「神韻」,不在「顏⾊」,若不慎掉入追求顏⾊的陷阱,作品容易顯得有神無韻,甚⾄死沈呆板,㚕磬常稱為少個味兒。反之,有了正念,我們形容為作品的靈氣,那種氣韻靈動的青瓷本質就會在創作中⼀覽無遺。

除此之外,以奇⽤兵在燒窯上也扮演這舉⾜輕重的⾓⾊,天氣陰晴的變化、作品在窯室中的位置等等⾃然因素,都會影響窯室中火焰的對流,所以燒窯不能⽤套路的⽅式, 就像熟讀兵書也得應地制宜,當然這些都是長期的經驗累積,令⼈喜悅的是,這些淬煉常常在不知不覺當中也讓⾃⼰提升了對美感的敏銳度。

在藝術創作上,我相信最重要的還是作品的本質,也就是創作者的本質,㚕磬認為, 無事無⼼的創作態度,是⼼靈的嚮往,但其中也伴隨著不斷突破與進化的⾝體⼒⾏, 以正治國,以奇⽤兵,以無事取天下,這三句看起來是個次第,其實他們是三條平⾏線,同等重要,在內也在外、三位⼀體。

王摩詰「⾏到⽔窮處,坐看雲起時」,㚕磬常以此⾃勉,唯有堅持才能走到⽔窮處, 加上放開那⼼的束縛,也才能⾃在地坐看雲起之美。⽔窮到雲起,是昇華,是⽣命, 是⽣活,是創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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